城镇化加快人口聚集，“快”成为都市生活的显著标志之一。在探讨城镇化与慢行交通的关系时，笔者发现城市居民对慢行交通的态度存在差异：一部分人认为慢行交通是一种效率较低的交通方式，拖慢城市运行速度；另一部分人认为步行和骑行可以调节快节奏的生活，对城市宜居性和环境可持续发展有积极影响。

“慢”出健康“行”出便捷

短距离出行和公共交通接驳的“效率之王”。据统计，在城市交通中，5公里内的短距离出行占比超过50%。2014年，北京六环内5公里内出行占比达到52.9%，步行和骑行占比达到72.9%。此外，慢行交通是接驳公共交通的重要方式。根据北京第五次居民大调查统计数据，超过90%的市民选择步行到达公交站点，60%至80%的地铁乘客进出站选择步行。

节能减排的“小卫士”。慢行是最节能环保的交通方式之一，步行和骑行是“零碳排”的交通方式。相比燃油小汽车，慢行交通每人每公里可减少0.25千克二氧化碳排放。以北京为例，截至2021年3月，自行车专用道累计使用超过280万人次，日均使用4000至8000人次，人均骑行里程3.8公里；根据自行车专用道路使用者交通方式转移情况测算，自行车专用道路累计减少772吨碳排放。

居民健康的“小帮手”。慢行交通不仅是一种出行方式，更是一种生活方式。越来越多居民将步行和骑行作为休闲、健身和社交的方式。根据国内外研究，步行和骑行对人类健康有多种好处，如降低慢性疾病风险、改善心肺功能、减肥和减脂、促进心理健康等。

当前，不少国际城市已将慢行交通作为未来交通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伦敦市长交通战略》提出，以“健康街道战略”为核心，将慢行交通、街道活力和高品质公共交通服务相结合，全面提升绿色出行水平，促进社区繁荣发展。计划到2041年，伦敦绿色出行比例将提升至80%，市民日均步行和骑行时间不少于20分钟。预测未来25年内，伦敦将减少政府医保支出17亿英镑，同时降低市民多种患病风险。

城市魅力与活力的“强心剂”

近年来，国内外大城市都呈现出慢行交通“回归”发展趋势。不少国际城市开始缩减机动车道，为行人和骑行者提供更多空间，为我国促进慢行交通健康可持续发展提供借鉴。

2009年，美国纽约交通部门对城市核心区纽约时代广场周边区域进行试点改造，划定禁止车辆通行道路，仅允许步行，为行人提供更多活动空间，引导出行方式从小汽车转向步行和公共交通。改造前，纽约时代广场拥挤不堪。改造后，纽约时代广场变成了一个充满活力的公共空间。市民可以充分享受城市“慢生活”，同时推动了周边零售和服务业发展。在美国商业整体下降的情况下，纽约时代广场的商业繁荣度反而上升了29%。

清溪川上高架路最初作为连接韩国首尔东西城区的“交通大动脉”而建造。20世纪50年代，为整治首尔市区河流污染问题，清溪川被覆盖填埋，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度为50至80米的街道。到了20世纪70年代，为提高城市中心区的通行能力，首尔在原本覆盖的清溪川上修建了一条长达6公里、双向4车道的汽车专用高架路，每天10余万辆汽车来往穿梭。进入21世纪，随着首尔机动车保有量急剧增长，清溪川高架桥成为交通拥堵的“重灾区”，噪音、尾气和扬尘等问题随之出现，对周边环境造成了严重污染。2003年，首尔启动清溪川恢复工程，主要措施包括拆除高架路，重新挖掘河道、注水，绿化和美化河岸。使用河流、公园等取代高架路，首尔交通情况并未变得更糟，反而得到有效缓解。

在1964年东京奥运会举办前期，日本加快道路交通基础设施建设。由于土地征用困难、道路建设任务紧迫，日本不得不选择利用河流上空建设高架道路，日本桥由此被覆盖。进入21世纪，推动日本桥复兴的呼声日益高涨，日本政府开始重新审视其在城市中的地位。2006年，日本首相组织专家研究“在日本桥恢复天空”。2016年，日本桥及其周边被列为国家战略特区，成为都市再生项目的一部分。东京都政府抓住了这个机会，着手改善日本桥周边的景观和环境，并推动其成为一个新的城镇中心。

在快节奏的现代社会中，“慢生活”逐渐成为一种健康的生活状态。无论是茶余饭后漫无目的地散步、想要深入了解城市风土人情的“Citywalk”，还是有目的、有计划地骑行与健步运动，都值得体验与感受。发展慢行交通不单是空间改造和路权划分，更是城市发展和个人健康的双赢选择，应从生活方式和融入城市发展的角度重新认识慢行交通的重要性。

（作者单位：北京交通发展研究院）